【盾冬】毒贼巢[18]
sum：雄蜂SteveX蜂王Bucky。架空、蜂群社会结构、病毒。前文请翻合集，章节如有缺失请去置顶帖寻找。
正文↓
第十八章 失王
史蒂夫将沙铲收回车斗，重新发动引擎。随着逃亡的继续，目光所及之处已加倍贫瘠。地表失去植被而逐渐沙化，公路与荒野的边界也越发模糊。他和巴基费了不少劲，才将陷入沙土的车重新拉出来。一切依旧未知。无线通信的电流杂音在白日格外刺耳，唯一能收到的频道里，正滋滋呜呜地播放着童谣。
“Ashes,Ashes,We all fall down.”。
分不清是诅咒还是预言。
史蒂夫紧握方向盘，庆幸目前为止Apis尚未追上他们。他侧脸看了眼身旁人，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——未来总会有希望，一起去看看大海的约定不还在执行中嘛。
“再开三公里，会路过Cerana（切拉纳)。”副驾上的巴基小心折回地图，扭头看了眼后排的柯比克。
小蜂王正低头做着旧报纸上数独游戏。她抬头向巴基晃了晃刚刚完成的完美答案，巴基则报以赞许微笑。柯比克和自己一样，都还在为控制自身的蜂王物质努力。她是个聪明孩子，学得很快，但自己能教得东西却不多。
“Cerana也是蜂群城市，意味着它也是Apis的附属城邦。”史蒂夫皱起眉，“附属城的蜂王几乎都是NARR以援助名义送过去的。”
“真够无耻的。”巴基嘲笑着，“这和贩卖人口有什么区别？”
病毒不断变异，感染者数量极不稳定，大面积死亡变得稀松平常。倾倒尸体犹如处理厨余垃圾。药物和疫苗研发的接连失败，更让人们已开始自我放弃，转而研究如何制造“干净”的新生命。拜云翅病毒所赐，Apis通过技术输出构建起繁殖独.cai的帝国。而NARR与其说是一个生育研究中心，更像个技术暴.力机,.构。
自己和史蒂夫到底在对抗什么，仔细想来越发恐怖。
“不止如此。”史蒂夫抬眼撇了下前挡风玻璃的左上角。锈迹斑驳的绿色指路牌上，“Welc*me to Cer*na！”的残存字母已经摇摇欲坠。他继续说道：“曾经有个城邦……切拉纳以西北大约三百公里，叫Meli（梅利)。”
“我有些印象，报纸上有过新闻。”巴基在车身晃动中点了点头，“几年前，那个人类聚居区突然消失。当时有很多猜测，我记得……好像是归咎于由于疫情再度爆发？”
“不少人坚信那一切都是Apis恶意所为。”史蒂夫继续直行，与左转肩头指向的蜂巢城市擦身而过，“尽管，Apis官方从来没承认过。”
四年前，Meli企图脱离Apis的隐形控制，换以金钱的明码标价购买技术援助，但Apis根本没给他们任何谈判机会。在宣布变革计划不到一周，他们的蜂王保全系统就出现严重漏洞，蜂王物质泄露，一大半个城市的人都被标记成蜂群成员！而到了扩散后的第三周，他们唯一的成熟蜂王突然死亡！
蜂群失去蜂王被称为“失王”，这将快速导致蜂群崩溃。人们开始慌乱，行尸走肉般无意识地拼命寻找他们的王，公共系统彻底瘫痪。不到三天，颓废厌世的情绪开始导致大面积自杀。
唯一的补救办法是立刻进行人工干预，引入新蜂王，通过“介王”，让强势的新蜂王重组蜂群。但是，Apis的援救还在路上，“失王”症候群就彻底爆发。
Meli沦为一座废弃空巢，那座城邦不复存在。
“不论真相如何，至此之后，没有任何蜂群城市再挑战过Apis的权威。我进入NARR，成为你的预备雄蜂后接触到一点点文件记录。如果待在地下更久些，也许我能再发现点证据。介于王台对你和柯比克的态度，我没法不做最恶意推测。”史蒂夫深深吸了口气，“从我们见面的第一眼起，除了监视你……保护你的安全被我放在了任务第一位。这点，我从一开始并没骗你。”
巴基看着史蒂夫的侧脸，沿着对方的视线，望向远方地平线上方正快速下坠的橙色太阳，没说话。
后视镜上突然出现一个黑点，史蒂夫警惕起来。感觉不妙地他直接扭头观察。一辆黑色吉普车正从正后方快速靠近！车顶架设着机枪，而车侧身的胡峰徽章清晰可见！
“趴下！”史蒂夫一手按低巴基的头，一脚猛加油门。
“柯比克！躲到后座椅下面去！”巴基刚喊完，子弹就击碎了右后视镜！几乎同时，另一颗子弹狙裂后车窗玻璃后，擦着史蒂夫的手背，射穿了中控台！无线电和车载电脑闪了几下电火花，瞬间一片焦黑。
该死！失去无线电通讯让两人忍不住同时咒骂了一句。
对方的目标自然是夺回最宝贵的资源——蜂王，但这毫不顾忌的警告方式也足够傲慢。也许出于舆论或是别的考量，追击者是NARR安保部队，而非Apis的正规武装。这是好消息，而坏情况是，奔波已久的民用皮卡很难甩掉半军用吉普。距离太远，对方又有备而来，蜂王物质同样难以起效。他们需要另想办法。
巴基从储物箱里摸出点火枪，猫腰往后爬。他把柯比克拉到副驾上，自己则从破碎的后车窗钻进了车斗里.
“巴基！”史蒂夫专注于路况，大喊起来，“该死！”他单手稳着方向盘，单手摸出腰间的那把枪，递给柯比克。小女孩立刻心领神会地传给了巴基。
蜂王在剧烈晃动的车斗里，勉强直起身。巴基晃动着手中的灰白T恤示意。如他所笃定，对方并没有更近一步的进攻。
“立刻减速停车！接受身份检查！”对方通过高音喇叭喊起来。
车速并没下降。
"史蒂夫！减速！”巴基低声吼着，“相信我！不要停，只是减速！”在蒙布的遮挡下，他悄悄打开了点火枪。
黑色吉普渐渐靠了上来。在对方车头几乎要贴上车尾时，巴基猛地掀开了车斗蒙布！他全力一蹬，一个正在燃烧的汽油桶被直接砸到对方车头上。
“史蒂夫！”
“抓紧了！”
史蒂夫立刻推到倒车档，油门踩到底，全力后退！巴基由于惯性一屁股跌坐下来，他边抓着车框，边连续射击以压制对方。两辆车像粘在一起，在飞扬尘土间狂奔倒行。燃烧着的汽油被成功喷淋到对方车体，更渗进发动机盖内。红色火光伴随黑烟升腾在暮色降临的荒原。在两声连续爆炸巨响后，巨大火球直接顶开了发动机盖！对方这才完全停下。不断有浑身着火的人跳出车窗，滚落路边。
“先待在这！等我们回来！”史蒂夫警告完柯比克，立刻跳下车。在巴基的射杀掩护下，他冲过浓烟，放倒残存了两个爪牙。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才终于暂时化解。
火沿着车斗上的物资燃烧起来。巴基跳下车斗，抱起柯比克，和史蒂夫一起朝路沿下的坡地跑去。
他们远远看着各种碎片被连续不断的小型爆炸冲上天，两辆车最终完全被焰火掩埋。火光印在脸颊轮廓上，柯比克往巴基怀里又瑟缩了一下。
“下次别这么冒险！”史蒂夫的语气里带着责备。
巴基抚摸着女孩的银发，不服气地斗嘴：“下次雄蜂应该早点听蜂王的命令。”
雄蜂看着浓烟中废弃的金色灰烬皱着眉。他们急需新的交通工具、无线电通讯装备和必要的食物、水、燃料。除了去Cerana，别无选择。
“什么都没了。”
蜂王反而笑起来：“你不还有我吗？”
史蒂夫侧头盯着巴基发着愣。
“怎么了？”巴基对着他的眼神疑惑地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史蒂夫弯起了眼角，用衣角擦了擦巴基脸上的灰，“总觉得，你比我们刚认识时开朗多了。”
“因为我有你。”蜂王笑得更用力，他拍了拍柯比克的背，“有了依靠，也多了负担。”
一切都不像过去那样轻飘，一切都有了重量。
他们从尸体身上扒了些武器和物资，借着星光赶路。史蒂夫思索着该怎么混进城里。如果Cerana执行和Apis同样严苛地进入申请和隔离消毒政策，就会非常棘手。
而当高高的隔离墙门在月光下随意半掩，露着一条长长的白光缝隙时，异常容易地潜入让巴基和史蒂夫都打起了几百倍的警惕。
远处，城中心的高塔上，泛着红蓝光芒的巨大电子屏正滚动着“宵禁生效中！”的警示。显象故障无人修理，杂乱的随即频闪不停出现。一辆警车突然出现在转角处！穿着制服的中年大肚男人正站在为数不多的灯光下。三人立刻转身，维持着原先的步速若无其事般走开。如果被抓住盘问，又是场麻烦。
“嗨！你们三个！”还是被发现了，“站住！”
史蒂夫和巴基相互点了下头，把手放在腰间的枪上，停了下来。
“都他妈给我站住！”对方骂骂咧咧地走过来。
“你！你！还有你！小姑娘！”他的脸猛得凑到柯比克跟前，吓得小蜂王一下踩到了巴基的脚，“见过蜂王吗？”
胖警察猛地抽出枪！史蒂夫立刻也抬起武器对着他，而下一秒对方居然把枪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。
“都完了，都完了。蜂王不见了！我们也该跟随她而去。”
巴基急忙捂住柯比克的眼睛，但爆裂的血浆依然溅了他们一身。小蜂王惊恐地尖叫起来，巴基察觉她的蜂王物质开始浅浅地析出！
“史蒂夫！捂住口鼻！”
情急之下，雄蜂用枪击穿了路边一间商铺的门锁，拉起他们俩躲了进去。
史蒂夫在门口看守，保持着安全距离。巴基则站在洗手间门外等着。过了很久，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。
“感觉好点了吗？”巴基轻声问着。
“巴基，脸和手都洗干净了，但是衣服上…还是……好红…擦不掉……”
巴基敲了敲门，从缝隙里塞进衣服。他们误打误撞闯进了一家杂货店。除了些装饰摆设，座钟、花瓶，相框之类，店里的商品不多，架子更空了一半。幸运的是，巴基找到了叠放整体的一沓印着夸张鬼怪图案的万圣节黑色体恤。
“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，柯比克。”巴基靠在墙上，边安慰她，“这一路上我们遇到太多危险，我和史蒂夫都倍感压力。你的承受力非常厉害。恐惧很正常，那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可是我刚刚……差点……”门里的声音停顿了会，“如果我失控，可能会害死史蒂夫。”
巴基朝史蒂夫嘟嘟嘴，对方立刻走了过来。
“事实是，就是因为你及时停了下来，我现在正好好站在巴基旁边。”
洗手间的门终于打开了。柯比克红着眼睛走了出来。最大号的成人体恤被她拿去当条裙子穿正好。史蒂夫和巴基也花了点时间梳理干净，这下三人都穿着同款的古怪上衣。
“看上去，我们就更像万圣夜一起出门的一家三口了。”巴基帮柯比克重新扎头发时，史蒂夫的一句打趣让所有人都笑了起来。玩笑归玩笑，事实情况更糟。
“如果那个警察的意思是Cerana发生了‘失王’，你们俩在这多停留一秒就会更危险，我们必须赶快离开。”
他们立刻动身。越往市中心高塔方向走，垃圾越多，路边的尸体越多。还有些人在围墙根晃荡，关节呆滞得像株人形枯木。路过一个无人看管的便利店时，他们捡到了所剩不多的几瓶水。巴基和柯比克找着其他可以利用的东西，也许是一块接近保质期的面包，也许是袋漏了气的薯片。在街对角，远远一棵蓝果树下，停着辆黑色SUV，这对于需要长途穿越各种地形的蜂王一行人正合适。史蒂夫立刻猫腰过去，准备查看车况。情况有点熟悉，和他们逃离Apis的那晚莫名相似。
突然，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传来！巴基从窗子望去。一群行尸走肉般的人，正在追赶一个中年女人。她的头发凌乱不堪，手臂上满是抓痕，鞋子早不知去向。而那群浑浑噩噩的午夜慢步者在便利店的窗户前停了下来，突然一起转头望向了巴基和他身边的柯比克！
“Queen……Queen……”他们着魔般不停重复着，“我们的女王蜂在哪里？”
巴基立刻搂住柯比克，一手抬枪射击！如果被堵在狭小空间里，就非常被动，史蒂夫也难以接近。
但人数实在太多了！射击速度和倒地速度根本追不上扑咬速度，他们接连后退逼近墙边。
“蜂王！蜂王在哪里？”失王的打击让蜂群陷入疯狂，失去心智的乱窜。
巴基最终被涌上的人扑倒在地。晃动的手臂让他看不见柯比克的情况。
突然！
他们的动作停了下来！鼻孔和眼眶开始流血！
“柯比克！”巴基大喊起来，他知道那是柯比克的蜂王物质在起作用。
小蜂王从尸体间爬了出来，比巴基动作更快。她继续向门外走，只要接近她的人立刻痛苦的倒了下来。
“足够了！”巴基喊着，“我们安全了！不用再害怕！”
“Queen！”不远处一个男人突然高声叫起来，“我们的女王！她回来了！回来了！”
柯比克看着巴基，哭了起来。巴基蹲下来抱着她，轻轻拍着她的背：“没事了！没事了！都结束了。”
当他俩站起身来，巴基看到史蒂夫正朝他们的方向跑回来。但没等到雄蜂接近。七八辆闪着警告灯的警车将他和柯比克团团包围。带着呼吸面具的警察齐刷刷地抬起枪。红色瞄准点立刻爬满了巴基的小腿。
史蒂夫眼睁睁看着巴基和柯比克被塞进警车扬长而去，束手无策。在懊恼愤怒冲昏头脑的几十秒后，他朝着相反方向狂奔起来。
他不停地跑，无视撞到的究竟是蜂群成员还是正常人。直到在那个自杀警察的警车边，史蒂夫停了下来。
“我是史蒂夫·罗杰斯，原Apis市民，NARR蜂王的配对雄蜂。”史蒂夫打开警用公共频道，开始做全频道无线电广播，“半个月前我从王台掳走了两位蜂王，一位成年男性和一位未成年女孩。现在他们在Cerana。这座城市正试图藏匿他们，建造自己的蜂王系统。”
基于巴基和柯比克的蜂王身份，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，但他不得不借助外力才能将他们找出来。史蒂夫知道附属城里总会有Apis的眼线，他更知道自己在冒险。
而事情比他想象的进展更快。广播播出七个小时后，一辆纯白色的中型双旋翼运输机在清晨的微光里，降落在Cerana市政厅高塔的停机坪上。伴着发动机的轰鸣和湍流，走下旋梯的到访者是朗姆洛和娜塔莎。
“我们是NARR的安保负责人，请交出蜂王。”
“Apis从不谈判。”朗姆洛补充道。
未完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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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城市的名字都来源于蜂的科目种类英文。apis 源自胡峰，cerana来自东方蜜蜂，meli来自准蜂。那首歌是《编玫瑰花环》,很古老的英国儿歌，我记得wen疫.公,.司里出现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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